某個管天管地卻管不到煌奕祈的角落 ---
      
   
  
  西裝筆挺的帥氣秘書正站在辦公室裡,用冰塊面具下的好奇雙眼觀察著自家老闆。
      
  在那個女人不在的時候,他是被允許在辦公室裡待命的。
  畢竟身為總裁第一助理,很多事不能直接被吩咐難免會感到困擾。
      
  而且其實很多該看不該看的他也都已經看過了,基本上有沒有限制他進辦公室都已經無所謂,但是為了表示尊重,在”那一位”的時候他還是會意思意思避一下。
      
  此時他正大著膽子打量著平時高貴不可侵犯的總裁,此時她正埋首於書桌裡成堆的文件中,不得不說專注時的老闆比平時都要美麗耀眼得多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真要說這位老闆的生活,那可真叫一個糜爛,不是說有多麼的差,在她的帶領下,整個集團的發展走向只有更好沒有變壞,只是也太千篇一律了,甚至顯得有些...... 無趣。
      
  兩年來每天除了工作便是睡覺,還好有”那一位”不定期的帶給她一些小樂趣,雖然兩人相聚的日子也不過就是在辦公室裡不停的...... 咳嗯,做運動。
      
  這樣工作狂的老闆,若不是有重心在支撐著她,只怕早就累垮了吧...... ?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[ Kavin? ] 忽然一聲輕喚打斷帥氣秘書的思緒,他忙回過神來應了一聲。
      
  女人抬起頭來,從那只設計輕巧的眼鏡後投來一記玩味的眼神,端麗的臉龐掛著溫和的微笑,朱唇微啟,帶著一絲戲弄的語氣,她問道:[ 你在想什麼? ]
      
  Kavin 目光微斂,俊臉泛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緋紅,他低頭道:[ 十分抱歉,我方才走神了。 ]
      
  一陣輕笑灑落在空氣中,Gin 的眼鏡背後有難得的愉悅:[ 最近事情太多,你也累了吧? ]
  近來公司規模拓展不少,相對業務增多,她明白整個總部的人已經都累翻了。
      
  對於她的體貼洞察,後者連忙反駁:[ 不是的,我只是在想....... ]
      
  略頓了一頓,Kavin 小心翼翼的開了口:[ 老闆,您是否偶爾也該休個假,回國和小姐聚一聚? ] 話一說完,他略微緊張的觀察女人的神色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只見 Gin 拿著筆的手不住輕點著下巴,似是在認真思考他的話。
      
  霍地她一拍桌站起,下一秒,他聽見老闆欣喜異常的說道:[ 好! Kavin,幫我訂機票! 我要回去看 Mina! ]
      
  看向窗外川流如蟻的車潮,那遙遠低處的兩三點枯黃 ( 城市裡的植物能存活真是個奇蹟 ),秋天來了。
      
  對生活木然如她,連時間感都被工作逐漸侵蝕而不再敏感,Gin 噙著愉悅的笑容,是啊!她也該休息一陣子了。
      
  對於她如此反應,Kavin 早已見怪不怪,畢竟小姐對老闆的影響力之巨可是眾所皆知的。
      
  [ 是的老闆。 ] 於是帥氣秘書重新帶上冰塊面具,出門去為老闆張羅假期了。
  臨走前,他聽到一句驚世駭俗的話:
      
      
      
  [ 慶祝拿下 Timberlake,總部所有成員休假三天,因業務關係沒得休或不休的各加發半年薪水。 ]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*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SM 高中校園一角,煌奕祈打了個大噴嚏,忍不住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臂。
      
  該死,這天氣說涼就涼,不由得有些後悔早上出門時貪圖一時的輕鬆沒有帶外套。
      
  涼風一捲,滿地落葉凌空飄舞又墜下。
      
  小葉欖仁一年四季中總有三季在掉葉,很美,只是可憐了掃地的人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將雙手插在褲袋裡,俐落貼身的制服皮鞋和隨意披灑在肩頭的長髮,奕祈看起來依舊丰采迷人,只不過在一片澄黃的畫面中,她孤伶伶的身影徒增了幾分落寞。
      
      
  第二次大考將至,也意味著新學期的結束。
  奕祈漫步來到校園一處僻靜角落的涼亭裡,將石椅上的落葉撥落,一屁股坐下趴上石桌,她就這麼夢周公了起來。
      
  SM 校園占地廣大,偏僻的角落很多,平時很少有人打掃。
      
  身嬌肉貴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再愛玩,也會因為骯髒而不願接近,自然守衛們就偷了現成的懶,免去了這些區域的視察工作,成了校園保安的一大漏洞。
      
  煌奕祈當然沒有多大的正義感去檢舉這些弊病緣由,這樣的角落正好給她提供了遠離人群的好地點,譬如天台、譬如這涼亭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雖然許久沒有人打理,但隱約還是看得出當初為了造景煞費的苦心 ---
      
  仿古設計的涼亭以烏木做柱,頂上的琉璃青瓦隱約閃著流光,還好定期的校內維護沒有偷懶,倒是一片瓦都沒有少,落葉遮蔽下的石桌石椅用的還是高級耐蝕的花崗岩;
  一旁的池塘邊,青苔滿布的竹節還引著潺潺流水,幾顆繁茂的綠柳窈窈青垂,在這蕭瑟的季節裡竟還有點詩情畫意了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,看了看腕上的錶,經過了兩節課,離下一堂的國文還有半個小時,該準備回教室了。
      
      
  老師...... 胸口沒來由的悶疼讓奕祈皺了皺眉。
      
  這些天來她不住煩擾著,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湘君和自己這變得糾結難解的關係,韓芷映的事件更讓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。
      
  她能理解湘君的恐懼,即使並沒有預期要讓她看見那些畫面。
      
  在這樣多做多錯,多說多難過的情況下,煌奕祈選擇保持沉默。
      
  連日的鬱悶讓她無心上課,每天除了固定的早點名和晚點名,奕祈只出現在國文課和班週會上,雖然此時她最無法面對的就是葉湘君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那床弄髒的被單早已讓她叫人撤去,每天一閉上眼,湘君的臉就會出現,她的笑、她的淚,一聲聲的奕祈、那晚失控的激情,還有韓芷映的話語。
      
  奕祈睡不著,她睡不好,面對否認不了的這份變質的情感,她不知所措,卻沒有人能為她開脫。
      
  低下頭,她難受的抓著髮梢,心中有個聲音在狠狠哭泣,她每天都在懷疑自己、質問自己,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? 是不是有哪個環節搞錯了?
      
  她最尊敬的老師,她最重要的老師...... 不想就這樣斷了兩人的關係,她想珍惜,老師......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涼風再捲,滿天落葉紛飛自空中滑過,輕巧得了無牽掛。
      
  而又是誰,遺落了一頁難表心跡?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*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回到教室,煌奕祈規規矩矩的翻開課本,埋頭抄寫筆記,一如近兩個月來的互動,她小心的讓出半邊書桌 --- 湘君習慣靠著她的桌緣上課,或許是因為第一排中間的緣故。
      
  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再這麼做了,儘管如此煌奕祈還是會留下那片屬於她的角落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安靜的課堂上只有湘君宏亮中帶著點磁性的嗓音逡巡其中。
      
  ”叮鈴” 一聲細碎的金屬輕響,湘君瞇起眼笑了一下:[ 誰的迴紋針掉了嗎? ]
  林遙吐了吐舌,湘君看看她,理解的點點頭便轉身繼續上課。
      
  然後,又是一片寂靜。
      
      
  空氣中莫名的低氣壓是最近國文課常有的氣氛,原因就在於那張空了一半的桌子,沒有人問,沒有人敢問那個微笑的班長,沒有人敢問那個假裝在笑的老師。
      
      
  一直到鐘聲響起,湘君放下粉筆,朗聲說道:[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哩,下課吧。 ] 此起彼落的呼氣聲才開始出現,彷彿方才的課堂上沒有人記得呼吸。
      
  但隨後的一句話,又讓所有人憋住了氣,眼神不約而同聚焦在某人身上 ---
      
      
  [ 班長,跟我來一趟辦公室。 ] 冷淡的語氣,以及默不作聲的那人,寒冷的氛圍裡有著平衡被打破的詭異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*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向宇晴正屁顛顛的帶著癡傻的幸福微笑要往辦公室走去,卻見李綺逃命般的打開門走了出來,他正要打招呼卻讓李綺肅殺的眼神硬是堵住了。
      
  只見她輕輕打開一個窗縫,隔著窗簾屏氣凝神的......
      
  [ 老師...... 您在偷聽啊?? ] 長眼不長腦的傢伙下一秒嵌進了那號稱很堅固的水泥牆裡,這下他連痛也不敢吱一聲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*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[ 妳這一個月翹了不少課。 ] 女人冷淡的聲線沒有太多起伏,話裡的不滿正對著桌前垂手而立的人兒。
      
  [ ...... ] 那人既不反駁,也不答話,低垂著眼不敢對上那座位裡的人。
      
      
  女人似是火了,提高了音量命令道:[ 煌奕祈! 看著我! ] 少有的嚴厲態度讓桌前的人一顫。
      
  順從的抬起頭來,木然的臉對上女人滿是淚光卻充滿怒氣的眼眸。
      
  [ 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 回答我! 這樣的妳要怎麼讓我驕傲?? ]
      
      
  一句句逼問問得煌奕祈啞口無言,她再度低下頭,這一次不是倔強,而是徹底的內疚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老師很生氣,從不生氣的老師,生氣了,或許是真的很失望吧......
      
      
      
  [ ...... ] 看著她不言不語,湘君又怒又恨,她委屈了,為什麼兩個人會變成這樣??
      
  看向那人垂在身側的纖細手腕,傷痕早已不復在,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緋色。
 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終歸是自己,若是沒有那一天...... 想起那一天,她無法再找任何理由對煌奕祈發怒,以手覆臉,她嘆了口氣:[ ...... 奕祈...... ]
      
  後者身軀一顫,仍是不說話,但湘君知道她在聽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
  [ 無論如何妳總是要好好的上課。
  如果這樣真的很難受,這班長和小老師妳可以不要做了,我不怪妳。 ]
      
      
      
  說到最後四個字,話語裡帶著無奈妥協的哽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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